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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游戲3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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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條悟又夢到了新宿公園的那個少女。

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做這個夢, 如果說一次是偶然,可這麽多次是因為什麽呢。

夢裏,面容清麗的少女手執一把厚重的鳳羽長弓, 微涼的晚風吹動她烏黑的長發,她射箭的動作利落而優雅,面對特級咒靈依然從容不迫。

她沒有發現他在看她。

少女忙著對付眼前的咒靈,箭如急雨,卻被咒靈一一躲過。

這不奇怪,這只咒靈即使在特級裏也屬於速度快的那種。

不過對五條悟來說,還是太慢了, 他的六眼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咒靈的所有動作, 甚至預測它的下一步去向。

他看到那支蓄滿咒力的箭矢堪堪擦過咒靈的臂骨。

夜空下一道明亮的火花。

隨之而來的卻是非常明顯的破綻,果然,與五條悟想象的一樣,咒靈鋒利的獠牙一口咬住她的肩膀。

剎那間鮮血淋漓。

五條悟下意識皺了皺眉。

咒術師的工作很危險, 是賭上性命的戰鬥,像他動動手指就能輕而易舉祓除特級的才是極少數。

更多的是她這樣的……

弱者。

沒有能力, 無法反抗的弱者。

五條悟覺得無趣, 卻又本能地為殘忍的畫面感到不適。

即使他從來不屑於那套強者應該主動保護弱者的正論,但如果他在現場的話,他還是會選擇去救她。

五條悟這樣想。

直到少女突然地笑了起來。

悅耳的、略帶瘋狂的笑聲傳入五條悟耳中。

她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危在旦夕的處境,半邊身體都被鮮血浸透,咒靈咬穿了她的肩膀,模糊的血肉露出森然的白骨。

她揚起那張沾了血依然的臉,說:

“這下你躲不掉了吧。”

凝聚全部咒力的箭矢直接捅進了咒靈的眼睛。

竭盡全力, 拼命一擊。

……

夢境到此為止。

五條悟不知道後來怎麽樣, 咒靈有沒有被順利祓除, 少女傷得那麽重有沒有得救……

這些他都無從得知,畢竟這只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夢。

在五條悟醒來後,他可以完整地把夢裏所見完整地覆述一遍,仿佛是一段真實的記憶。

之前他確實和夏油傑去過新宿站邊上的那個公園,祓除的也的確是夢中的那只特級咒靈,可是並沒有什麽使用弓箭的女性咒術師,那次任務和以往的每次任務一樣,戰鬥從開始到結束沒有超過三分鐘,平平無奇,毫無特別。

唯一值得提的是他搶在夏油傑之前幹掉了咒靈,免掉了寫任務報告的麻煩。

第二天,五條悟對夏油傑說了這個夢。

夏油傑對此反應平淡,似乎無法理解五條悟為何對一場夢這麽在意。

五條悟:“難道傑你沒有做過什麽心驚動魄的夢嗎?”

夏油傑思考一會兒,點頭。

“我夢到你把我劉海扯掉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在那之後,五條悟又做了幾次這個夢。

細節被一點點補齊,他看到少女設了一個類似於“帳”的結界,所以其他人都看不見她,只有他的六眼可以。

他看到月光灑在她肩上,晚風溫柔地拂過她臉龐,她眼中卻倒映出一絲淩厲果決的殺氣。

那種不要命的攻擊,瘋狂到普通人根本無法理解的程度。

卻讓五條悟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。

仿佛一滴染料落進純凈的池水裏,原本黑白的世界從她身上開始暈染出色彩。

他渾身的血液都為之沸騰起來。

只可惜,她並不是真實存在的。

她只是他的一場夢。

……

幾個月後。

東京機場。

五條悟在五號出口前看見了一個女孩。

熟悉的清麗眉目,她站在出口前,金色的陽光籠在她身上。

五條悟腦中轟的一聲。

他忍不住把墨鏡往下拉了點,直接用六眼望向她。

而她也看見了他,仿佛舊友重逢,少女眉眼彎彎,向他笑了一下。那一刻,人來人往的機場突然變得萬籟俱寂,他好像什麽聲音都聽不見,四周一切全部模糊不可見。

只有她。

……

“終於找到你了。”

五條悟的心情很好。

不僅是因為他以為只存在於夢中的女孩竟然來到了現實,而且她還是從京都轉來的同級生。

自我介紹的時候五條悟絞盡腦汁,想用一種與眾不同的方式,至少要和傑和硝子不一樣,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想了半天,沒想出來。

最後他只好故作高冷,說了自己的名字。

不過五條悟相信即使是這麽簡單的自我介紹,她也會對他感興趣,別問,問就是臉給他的自信。

她會誇他的名字很好聽吧。

或者說他的發色很特別。

諸如此類。

五條悟甚至都準備好了如何接話。

……但她沒有。

她去和夏油傑搭訕了。

可惡,傑的聲音有什麽特別嗎?雖然又溫柔又磁性,但聽多了也就那樣,還是他的聲音更好聽吧!

為什麽不誇他啊?

五條悟氣呼呼地轉身,留下一個難以捉摸的背影。

之後的發展更是完全與五條悟想象的不一樣。

她拒絕了與他一起飛,選擇坐夏油傑的咒靈,還特地說要和傑坐同一只。

如果說半小時前五條悟的心情是100分。

現在依然是這個數值,只是前面加了個負號。

三只咒靈載著四個人飛往高專的方向。

他們各自介紹了自己的術式,五條悟覺得自己表現的機會又到了。

他向來很驕傲自己的能力,也有驕傲的資本。

帶著一點炫耀的心思,五條悟把手伸到她面前,給她講解無下限術式的原理。

手冷不丁被人握住。

握住他的那只手又小又軟,讓五條悟想起咒靈飛行時路過的那些雲,又像棉花糖,還散發著淡淡的甜香。

她解開他的無下限靠過來的那一刻,甜性戀的五條悟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她一定喜歡他吧。

不然怎麽會握他的手呢。

五條悟自信地想。

結果第二天,她當著他的面,把原本在他旁邊的桌椅搬到了夏油傑邊上。

……

五條悟最近又做了很多夢。

都是有關她的。

夢裏重覆上演著白天真實發生的事,只是她的選擇與現實截然相反。

夢裏,她會偷看他,誇他厲害,關註他的喜好,陪他一起去甜品屋。

可是現實中,她的眼裏只有傑,打咒靈要傑保護,就連吃晚飯都堅持要去傑喜歡涼面館。

五條悟覺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。

就在他以為她百分百喜歡夏油傑的時候。

她親了他。

然後又說,只是喝醉了,換成別人也會親,如果是傑的話,還不會那麽苦惱。

……

呵,女人。

呵,區區理想型。

以為他會在意嗎?!

五條悟一邊對自己說老子一點都不在意,一邊喝下了第三杯冰奶茶。

……

意識到的時候體溫大概已經超過了38℃,五條悟昏昏沈沈。

一會兒夢到她。

一會兒又夢到小時候生的那場病。

熟悉的難受感覺喚起了他童年糟糕的回憶。

一樣的高燒不退,一樣的意識昏迷,一樣關不掉的無下限。

只是這一次有所不同。

有人在照顧他。

五條悟閉著眼睛躺在床上,意識一點點恢覆,失去視覺,其他感官就會格外敏銳。他能感覺到她用手沾水抹在他幹澀的嘴唇上,明明是白開水,卻像雨後甘露,嘗起來有微妙的甜。

她握住他的手,找他手背的靜脈。指尖劃過的地方猶如帶著電流,引起他的戰栗。

靜謐的房間裏。

耳畔只有輕不可聞的點滴聲。

立花筍守在他旁邊,守了一會兒,似乎是嫌有些無聊,開始哼起歌來,是輕柔的調子。

五條悟不知道她在哼什麽歌,他從來沒聽過,但覺得很好聽。

那不知名的曲調如一股清泉湧入他心間,讓他身體裏那股煩躁悶熱全部消散。

……

她照顧了他一整晚。

五條悟開心的同時,又不免困惑。

她到底喜不喜歡他?

105℃

立花筍看著那不可思議的數值,忍不住吐槽:“你到底對體溫計做了什麽啊……”

五條悟眨巴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她。

立花筍不為所動:“用這種眼神看我也沒用,這溫度我幫不了你,你得去找消防員。”

她看了眼時間,站起身,拍了拍裙擺:“我要走啦,悟記得好好休息。”

五條悟突然有種奇怪的直覺。

如果今晚她離開,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。

十分莫名的感覺。

她是他的同學,按理說,她說的走只是回宿舍而已,明天早上他就會在高專的教室裏再見到她,她會咬著面包對他說,早上好,悟。

……

她會嗎?

五條悟無法確定。

與立花筍有關的事都很詭異,且難以解釋,他至今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夢到她,這該引起警惕和懷疑的事因為他對她的好感而被直接忽略。

他不想讓她走。

五條悟從來都是想什麽就去做的人。

他一向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。

五條悟抱著靠枕,努力把一米九的自己縮成一小團,睡了一天的白發淩亂不已,睡衣也睡歪了,露出大片雪白的肩頸和精致的鎖骨。

他耷拉著腦袋,可憐兮兮地瞅著她,像只被雨淋濕尋找避雨處的小貓咪。

“別走。”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這誰頂得住啊!!

立花筍果然一下就心軟了。

“好吧,我不走。”

五條悟滿意了。

他看到立花筍拿了床墊子,鋪在沙發上。

“你在幹嘛?”

立花筍打了個哈欠,指著墻壁掛鐘的時間:“已經很晚了,悟,我也很困了,你有什麽不舒服再喊我。”

說著,她就要躺到沙發上去。

五條悟突然:

“……不行,不準睡我的沙發!”

“??那我打地鋪?”

“地板也不許睡!”

立花筍震驚,這也太不講理了吧,前腳剛要她留下來,這會兒連睡覺的地方都不給她。

“那我睡哪?”

五條悟紅著臉咳了一聲,挪到裏面,讓出半邊床。

立花筍看著他,沈思片刻。

果斷搖頭:

“睡浴缸不行啊,悟,明天起來會渾身酸痛的。”

五條悟: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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